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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自己保持一夜沒有變的姿勢而脖子酸痛，知道這一晚霍銘根本沒有回來，果然他看著霍銘冰冷的床鋪，吃過了楊晨準備的早餐，然後馬上到了學校。
早讀是一天當中非常重要的階段，顧辰海拿起語文課本開始背書。
他的語文並不好，想要學好語文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當他真正要去做的時候，才發現堆在自己面前到底有多少東西要去做。
但顯然顧辰海更加明確自己想要得到的是什麽東西，所以三個星期的時間他自問也許不會做到多麽優秀，但也不負努力。
方凱見認真背書的顧辰海的側臉，也不好意思打擾他，只是在早讀結束後，顧辰海來問他問題的時候，他非常開心。
方凱就忍不住講了好幾種一道數學題的解法，果然收到了少年敬佩的眼神，方凱好不容易止住了自己不停想要揚起的嘴角。
“你真的好厲害，怎麽可以想到這麽多解法的。”顧辰海以前的數學確實很差，其實也有他不想好好學習的心思在，但是30歲的顧辰海性子沈穩了許多，而且很會舉一反三，所以每種類型的數學題做過之後心中就有了個大概，雖然不至於只考到二三十分，現在差不多能考及格了。
方凱咳咳了幾下，顯得格外不好意思，但還是含蓄地說道：“這都小意思，也沒有很厲害啊。”
見方凱不好意思地撓著頭，顧辰海倒也沒有多說什麽，而是把解題思路認認真真地記錄在本子上，事情有條不紊有所規劃地進行，顧辰海也放心了許多，一本一本的課本不斷地攻破，雖然他不是個天才，但起碼也能成為一個平庸的人，至於當年為什麽成績那麽差，顧辰海也想不通自己為什麽沒有學習的心思。
方凱見他認真的眉眼，卻忍不住想把一直想要問的話問了出來，“你想要去哪裏讀高中？”雖然才只相處了一小段時間，但是方凱能夠知道顧辰海的成績並不好。
“我考上市高中的可能性並不大。”顯然顧辰海也知道自己的能力，“但我還有許多其他的選擇啊，畢竟高中那麽多。”
“可，那麽多高中你想去哪個？”方凱實在想不出來少年要去哪所高中。
顧辰海倒很無所謂，“有什麽上什麽就是了。”
見少年如此心寬，方凱倒也沒有多說什麽，上課鈴聲響起來，方凱也不多說話了，認真聽課。
顧辰海看著昨天發下來的試卷上面鮮紅的分數以及王青青給他附送的一個大白眼，內心沒有太大的波動，只是翻看著試卷，把自己現在已經會了的題目都寫了上去，雖然分數還是慘不忍睹，但好看了一些。
方凱看著少年少得可憐的分數，連忙安慰道：“哎呀，沒關系，你一定會進步的。”
顧辰海微微撇過頭，看著方凱試卷上的滿分，無奈地抽了抽嘴角，開始更正自己的錯題。
初三的生活尤其是最後這段時間非常地忙碌，幾乎每天都被大批的試卷給壓垮，而顧辰海只是在必要的情況下才會做試卷，其他情況下仍在自學課本。
很快一天就過去了，顧辰海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家了，要是一直都是這種狀態學習顧辰海覺得自己根本受不了，但好在身體年輕，還有得揮霍。
“誒，顧辰海，你等等我。”方凱見少年又直接背起書包就走了，忍不住抱怨道，然後馬上追了上去，“以後等我一起出校門啊。”
這倒不是什麽難事，所以顧辰海點點頭，算是答應了。
方凱心中一動，就說道：“你家住哪裏，什麽時候我去你家做客玩吧？”
“額。”顧辰海下意識地一楞，沒想到方凱會這麽說，但他和方凱的交情算是不錯，畢竟方凱跟他講了那麽多次題目，“我還要問過家裏人。”
見顧辰海答應了要去問問家裏人，方凱心底裏自然是開心的，見到昨天同樣的車，方凱馬上道別道：“那再見了，明天見。”
“再見。”顧辰海也沖他揮揮手，在車上的後視鏡裏面看見那個還沖著他揮手的少年，顧辰海忍不住笑了一下。
楊晨也註意到了方凱的舉動，不由得說道：“你那朋友和你感情真好。”
大概這是他們最單純的時候了吧，可惜顧辰海已經很老了，不過和他們相處著，顧辰海也覺得自己的心越活越年輕了，簡直就要真的變成一個只有15歲的少年了。
本以為今天霍銘還是不回家，但開門的時候竟然見到了在廚房忙碌的身影，顧辰海的心猛地跳了起來，他拖鞋都還沒換好，直接走到了廚房，見到是霍銘，整個心都安定下來了，“你回來了？”
“嗯。”霍銘忙碌著手中的東西，沒有閑暇分給少年一個目光，若是他這個時候能夠回頭看一眼，就能看清楚少年眼中的依戀，“先去洗手，菜都快做好了。”
顧辰海歡呼雀躍了一下，乖乖地去洗了手，看著桌上擺著營養搭配的菜，雖然有很多是他不愛吃的東西，但是看著這些菜肴，他並不討厭。
霍銘擺好了餐具，盛好了飯，讓楊晨也坐下吃飯，這才註意到坐在椅子上的少年是光著腳，雖然現在天氣還不是很冷，但光著腳踩在地板上還是不好。
“怎麽不穿鞋？”未等少年回話，霍銘就去拿了一雙拖鞋，剛剛微蹲下身想替少年把拖鞋套好，就聽到少年說道，“見你太高興了。”
霍銘的手一頓，把拖鞋放在了地上，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顧辰海倒也沒有註意到霍銘的異常，套好了拖鞋，吃著菜和飯，覺得非常幸福：“你做得菜真好吃。”
見少年吃得高興，霍銘也揚起了一個微笑，將菜夾進了少年的碗裏，說道：“多吃點，最近正是用腦的時候。”
吃飯的時候三個人很安靜，顧辰海吃飽了飯，摸著自己圓滾滾的肚子，倒在椅子上怎麽也不肯動了，這種吃飽的想要睡覺的感覺幾乎讓他喪失了鬥志。
“最近學得怎麽樣？”霍銘也吃完了飯，開始關心少年最近的學習問題。
“還好，雖然有很多知識都忘記了，但我現在在慢慢看書。”顧辰海誠實地回答道。
霍銘知道他這麽努力，也略微放心了一些，但想到昨天楊晨跟他說的少年好像在學校教到了一個好朋友，“你在學校裏交了朋友？”
“恩，是叫方凱。”顧辰海這才想起來今天方凱和他說的事情，“他打算來我們家做客，可以嗎？”
霍銘自然註意到了我們家這個稱呼，心底裏有種非常異樣的感覺在生根發芽，但他制止住了這種趨勢，只是點點頭，說道：“當然可以。”
霍銘又問了一些顧辰海在學校發生的事情，顧辰海回答了，但心底裏難免有種奇怪的感覺，總覺得他和霍銘這種相處模式越來越變得像是父親和兒子之間的相處模式了，顧辰海並不喜歡這種相處模式，這種相處模式之後想要改變太難了。
正在顧辰海有些憂愁如何讓兩個人之間的關系變得更加親近的時候，楊興來了。
楊興一進門就看到了霍銘，連忙問好道：“霍先生，你好。”
“你好。”霍銘站起身來，收拾著碗筷，瞟了一眼顧辰海，說道，“休息夠了，那就去學習吧。”
顧辰海忍不住翻了個大白眼，說道：“真不喜歡學習。”
見少年語氣裏面的抵觸，霍銘安慰道：“乖，趕緊去學吧，再不喜歡也要學習。”
見霍銘根本不會心軟，本來也沒打算不學習的顧辰海站了起來。
楊興還沒見到過如此溫柔的霍銘，眼下確認了兩個人是兄弟關系，又看到霍銘對他說道：“那請您好好教導他了。”
“不用客氣，我一定好好教導。”楊興連忙說道，帶著顧辰海上樓了。
顧辰海看著楊興的臉色單薄的紅暈，以及還有邊走邊忍不住回頭的舉動，對情敵有著天生敏銳直覺的他一下子就發現了楊興的小心思，心底裏對霍銘有些生氣，怎麽霍銘就那麽招蜂引蝶，怎麽就有人喜歡上他了。
楊興沒註意到少年不開心了，只是拿出一套數學試卷讓顧辰海去做，見少年低頭苦做，楊興坐在一旁，卻沈浸在了剛剛霍銘的微笑和溫柔之中。
“老師，你是個同嗎？”楊興一回過神來，便看到放大的顧辰海的臉以及這句話，不由得嚇了一大跳，反應過來之後這才急著開口道，“不，不，不是。”
“我哥是個直男。”顧辰海舔了舔嘴唇，“恐怕要讓你失望了。”
開門的聲音一下子響起來，顧辰海馬上坐了回去，而楊興依舊呆楞在原地，但開了門的霍銘還是一下子捕捉到了一道殘影。
他們兩個人做什麽要挨那麽近？兩個人的臉簡直要貼到一起去了？
☆、chap.28
霍銘心底裏到底有些不高興了，但見兩個人裝作沒有事的樣子，只是將自己倒好水的水杯放在桌子上，“渴了嗎？喝杯水吧。”
楊興連忙感激地接過了水杯，握著水杯，端起來微微抿了一口。
“小心燙。”霍銘註意到了楊興的舉動，出聲提醒道。
楊興舌尖被燙到了，連忙放下水杯，微吐著舌頭，顧辰海見楊興在旁邊做著這樣的舉動，心底裏燃起了一陣煩躁。
所幸霍銘並沒有呆太久就離開了。
見楊興還像是沈浸在剛剛與霍銘的接觸之中，顧辰海埋下頭做著作業，心中卻越來越苦澀，他沒有任何理由去吃醋，他只能把這些小小的心思藏在自己心裏。
晚上，霍銘為顧辰海送上了一杯熱牛奶，顧辰海躺在床上，看著霍銘英俊的側臉，苦澀卻在他心中不斷地蔓延，“你有一天會結婚嗎？”
這樣，他即使連看著他也做不到了。
霍銘眼神中閃過了一絲覆雜。
霍銘似乎嘆了一口氣，又似乎沒有，顧辰海聽到了一聲嘆息聲，卻仿佛只是他的幻覺，卻聽到霍銘開口道：“所有人都會結婚的，你也會。別擔心，這個家有你的容身之地。”
仿佛霍銘只意識到少年害怕自己被拋棄的情緒，但顧辰海一遍又一遍地在心底裏說著，不是這樣的，他不是這樣想的，他想要的東西太可怕了，可怕到可能會嚇到霍銘。
他和霍銘只認識了幾天而已，而他只有15歲，他面對的會是霍銘的拒絕，甚至是霍銘永遠的把他排擠在生命之外。
他從來沒有想到感情會是這樣的激烈而又澎湃，激蕩著他的整個靈魂都為之喜怒哀樂，如果這就是愛情，是不是一開始就不該擁有的比較好。
霍銘終於直視著少年的眼睛，那雙被燈光照射著的眼睛裏面散發出煜煜光芒，卻慢慢地倒映著自己的身影，在他瞳孔的那個自己帶著抵觸還有冷漠。
他的反應讓這個人變得失落和沮喪，霍銘突然有些於心不忍，此刻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麽了，他替少年弄好被子，看著整個塞在被子裏面只露出一個腦袋的顧辰海，那雙眼睛一直註視著自己似乎永遠也不肯移開目光。
“早些睡吧，明天還要上課呢。”霍銘幾乎是逃開了這個充斥著少年氣味的世界。
顧辰海卻沒有睡覺的心思了，而是拿起書本，默默地看著直到疲憊讓他進入夢鄉。
“你昨天說好要帶我去你家做客的。”今天顧辰海終於願意等他一起放學了，方凱背起了早早準備好的書包，見顧辰海馬上都要走到大門口了依舊沒有提到去他家裏玩的事情。
顧辰海想起這件事情，便答應了，“明天正好是周六。”
顧辰海剛想著說讓方凱明天早上來他家，就被方凱打斷了話，“那我正好今天去你家，陪你一起玩，明天再回去。”
顧辰海又一想，明天早上讓方凱來他家還要告訴他自己家在那裏，現在讓方凱去他家也沒有什麽關系，於是便答應了。
方凱連忙給家裏打了個電話，說自己要去同學家一起覆習功課，雖然被母親說了一頓，但是在方凱再三保證絕對不是跟什麽壞孩子出去玩真的只是學習，因為方凱在父母眼中一直都是乖孩子，所以便允許他在快要中考的關鍵時候去同學家做客。
因為是周末，霍銘下班後就回家了，見顧辰海帶了個高高壯壯的少年，站起來和他差不多高，但是臉比他稚嫩一些。
“這是？”
“這是我同學方凱，昨天我說過他要來我們家做客的。”顧辰海卻註意到方凱可能會被冷落，連忙介紹道，“這是。”
顯然說叔叔什麽的也不可信，“這是我的哥哥霍銘。”
兩個同等魁梧的男人彼此對視了一眼，方凱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就緊張到伸出了手，“哥哥，哥哥你好，我是顧辰海的同學方凱。”
霍銘見方凱這幅小媳婦的樣子，只是輕輕地應了一聲，伸手和他的手微微觸碰了一下，一觸即離，很快便收回了自己的手。
見霍銘冷淡的樣子，方凱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對方好像不喜歡自己。
霍銘很快將菜端了上來，豐盛的菜肴擺了一小桌，方凱的眼睛簡直要瞪亮了，“這些都是大哥你做的？”
聽到方凱誇獎霍銘，顧辰海升起了一種濃烈的自豪感，忍不住嘴角上揚著幫方凱夾了幾筷子菜，“這些做得都可好吃了，你多吃點。”
看見少年一直在為方凱夾菜的樣子，霍銘眸色一暗，默默地自己夾著菜心塞極了。
一頓飯就在一人沈默二人相處比較默契的情況下結束了，顧辰海突然想起來還沒有和霍銘說過方凱要留下來過夜的事情，“對了，方凱要留下來過夜，讓他住在客房吧。”
“不用了，我和你一起學習，住在一起就好。”
顧辰海一想，覺得兩個男人睡在一起也沒有什麽關系而且床也夠大，於是便答應了，“好吧。”
霍銘在一旁看著，心底裏郁結極了，想要開口說些什麽，但還是閉了嘴，將桌上的菜收拾好了，還要提醒他們：“你們先去好好學習吧。”
顧辰海應了一下，就帶著方凱上樓了，方凱看著少年房間裏面簡單的擺設，好奇地東看看西看看。
顧辰海把書掏了出來，看著還在打量自己房間的方凱，讓他過來坐在自己旁邊。
方凱也掏出了課本，看見顧辰海課本上標註得一個又一個不懂的知識，一點又一點地詳細解釋著。
過了兩個小時，霍銘上來送水的時候看著兩個人親密無間的模樣，眸色變得更暗了，但只是放下了手中的水就出去了。
兩個人直到累得學不動的時候，倒在床上就睡著了。
另一邊的霍銘遲遲不能入睡，就連過去百試百靈的按摩自己的幾個穴位得到放松就能夠迅速進行睡眠的方法也已經不行了，他煩躁的起身，過去查看了一下顧辰海和方凱的情況。
見他們兩個倒在床上已經熟睡了，頭靠在一起的模樣，顯得格外有些礙眼，忍不住把他們兩個靠在一起的頭分開了，替他們蓋好了被蹬開的被子，這才略微放心了一點。
所幸第二天方凱吃完早餐就離開了，主要是因為顧辰海想去看望外公所以也沒有時間陪方凱繼續學習了。
老人的身體被照料的不錯，咳嗽的毛病也好了許多，整個人臉色紅潤了一些，但他們也知道這只是治標不治本，霍爸也在商量進一步的治療方案。
霍銘直接去上班了，顧辰海一個人陪著老人在病房裏面聊天，這段時間沒有一直陪在外公身邊，其實顧辰海有些內疚。
“外公，我多想多陪陪你。”
“小海，學習要緊啊，你要中考了，還是學習要緊。學習好了，才有出息，我家小海聰明，要有出息。”外公拉著顧辰海的手，雖然心底裏因為他來了而開心的不得了，但嘴上還是說著讓顧辰海趕緊去忙自己的事情。
顧辰海看著外公已經斑白的頭發，忍不住鼻子一酸，“外公，你要陪我很久很久，等我長大了，我就買一間大房子給你住，到時候我照顧你。”
外公聽到這話很是欣慰，“詩蓮那邊的存折裏面有不少錢，夠你買套大房子了。”這個願望很好實現。
顧辰海搖搖頭，有自己的想法，“我想自己賺錢，給外公花。”
外公聽到這句話就更加欣慰了，“小海，你真是太懂事了。”詩蓮走後，小海就越來越懂事了，外公鼻子一酸，苦命的娃，因為母親的去世要自己一個人面對如此險惡的世界，不得不去逼迫自己快速成長起來。
“外公，等我們住進大房子裏面，我給你做好吃的東西，替您按摩身體，您要是想養寵物就養寵物。”所以啊，你要活得好好的，要活得更加長久一些。
外公笑開了，光是想到這些畫面，他就覺得幸福，“到時候你娶一個媳婦，外公給你帶孩子。”
看著外公高興的樣子，顧辰海實在難以開口說他這輩子能結婚的可能性很小了，就算是上輩子結婚的可能性也很小了。
湊巧過來查房的霍銘在門口望見了那笑得一臉溫柔的少年，雖然沒有聽到兩個人在說些什麽，但是霍銘在那溫柔中仿佛見到了少年內心地最柔軟最溫柔的地方。
這個少年，很不一般。
不一般到總是讓人忍不住把視線轉移到他的身上去，但明明霍銘明白這一切不被允許，卻偏偏像是受了蠱惑一般。
這是罪惡。
這是罪惡的蠱惑。
☆、chap.29
三個星期很快便過去了，楊興已經將課本上的要點都講完了，看著少年做好的試卷已經有了個好看點的分數，雖然上不了什麽重點高中，但是上一般的學校還是可以的。
“記住心態一定要穩，多少人是因為考試的時候太緊張發揮失常才會名落孫山的，以你目前的成績想要上高中是可以做到的，若是超常發揮的話說不定能上重點高中。”明天就是中考了，楊興為少年打氣道。
顧辰海自然明白這個道理，在前世經歷過多少個重要的投資，在多少人面前講過方案的顧總早就已經習慣了這些場合。
“謝謝老師。”顧辰海還是很感激楊興對自己的教導的，雖然這個悉心的教導一定程度上是看在霍銘的面子。
很快便到時間了，楊興也下了樓，見那個依舊在靠在沙發上的背影，不知怎的，楊興鼓起了勇氣，說道：“霍先生，我有事情想和你說，請問你有空嗎？”
剛剛想要下樓的顧辰海站在樓梯口卻因為這句話而停住了腳步。
“好。”霍銘以為是關於顧辰海的事情，讓楊興坐在了自己的旁邊。
楊興緊張地望著霍銘，意識到還有外人在，幹著嘴唇開口：“這個，可以只有我們兩個人嗎？”
楊晨一聽這話，給他們兩個留下了充足的空間。
“什麽事，說吧。”見楊興格外緊張的樣子，霍銘想不出和顧辰海有關系的是什麽事情。
楊興看著霍銘沒帶笑意的臉，更加緊張，“請問霍先生現在有喜歡的人嗎？”
霍銘心下閃過了一絲疑惑，但一思索便明白了楊興想要表達的意思，“沒有。”
楊興微微松了一口氣，緊張到手心都是汗，但還是鼓起勇氣，對著霍銘說道：“我的意思是，如果可以的話，霍先生可以成為我的戀人嗎？”
如果出了這個門，他和霍銘或許再也沒有接觸的機會了，只有這最後一次機會，楊興想為自己爭取一下，反正出了這個門，他和霍銘就再也沒有接觸了，也丟不了多大的人。
說不定霍銘也喜歡他，說不定霍銘也正好需要一個戀人，楊興想了那麽說不定，但世界上哪有那麽多或許呢？
“抱歉。”霍銘只說了兩個詞，但楊興自然明白他的意思。
楊興幹笑了兩下，有些不好意思起來，“沒關系。”
楊興站起身來，猶豫了片刻開口道：“霍先生，我希望您能夠幸福，所以在面對您的愛情的時候，希望您不要猶豫，也不要覺得那不是愛情。”
“謝謝。”
兩個人握了握手，楊興知道這是最後一次了，所以握得格外認真。
楊晨送楊興回去了，霍銘站在門口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一回頭就發現了少年，不知道少年在他身後站了多久。
“後悔拒絕了嗎？”
看著少年臉上的刻薄，霍銘下意識地回答道：“我對他沒有感覺，你別生氣了。”
顧辰海的表情一下子僵在了那裏，默默地轉身坐在了沙發，看著跟著自己坐在旁邊的霍銘，眼神中閃過了一絲迷茫，“霍銘，你是個聰明人，所以你也看出了我對你的感情吧。”
霍銘並不向談這個話題，“明天你還有考試，早點去休息吧。”
顧辰海搖搖頭，堅決地說道：“我喜歡你，是想和你在一起一輩子的那種喜歡。”
但霍銘故意曲解他的意思，“我也想和你一起生活，這個家永遠是你的家，就算我娶了妻子，這裏也永遠有你的一席之地，你不用害怕。”
見霍銘不想正面回答自己的問題，顧辰海一時惱怒，抓住了霍銘的領子，臉幾乎要貼在一起了，他直視著霍銘那雙黑色的眼睛，裏面有自己永遠也看不懂的世界。
“我對你有欲/望，我想你不會不明白這個欲/望到底指什麽了吧。”
少年幾乎把自己最醜陋的心思暴露在了他的面前，霍銘的臉變得更冷了，把少年的手從自己的領子上面抓了下來，“抱歉。”
大概也沒有超出自己的意外吧，顧辰海沒有說話，直接上了樓，霍銘坐在樓下沙發上，將自己陷入軟軟的沙發之中，思緒卻飛得很遠很遠了，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做得對不對。
直到聽到動靜，看見拖著行李的少年，霍銘的瞳孔一下子睜大了，馬上站起身來，拉住了想要出去的顧辰海。
他壓抑不住自己的憤怒，說道：“你要幹什麽？”
顧辰海擡眼看了看霍銘，一副事實就是如此你為何一點也不明白的眼神望著他，說道：“你不是知道了嗎？”
“就因為我拒絕了你？”霍銘壓抑住自己的努力，但是抓著少年的手使了大力，在他的手腕上留下了紅色的痕跡。
雖然顧辰海的手腕很疼，但他忍住疼痛，固執地回望著霍銘，說道：“是。”看著憤怒的霍銘，顧辰海才知道自己在霍銘心中的地位並不低，只是這個地位不是他所期望的那樣。
“你明天就要中考了，你告訴我，你現在要去哪裏？”霍銘恢覆了冷靜，略微將勁變小了，看著少年手腕的紅痕，他心中閃過一絲心疼。
“我要去哪裏，你管得著嗎？”顧辰海低下頭，這下連霍銘的眼睛也不肯看了，“就算我死在外面，也和你沒有關系。”
霍銘氣得恨不得現在狠狠地打顧辰海一頓，“你讓我怎麽跟你媽媽還有外公交待？”
“外公你要幫我照顧，等我賺到錢之後，一定會還你的恩情。至於其他的事情，我想他們也會理解的。”
見少年已經規劃好了以後的事情，像是鐵了心要離開自己，霍銘更加生氣了。
顧辰海一股大力直接甩開了霍銘，霍銘直接追了上去，把人打橫抱起。
顧辰海連忙喊道：“你要幹什麽？”雖然他確實鐵了心要離開這裏，但是若是霍銘安慰他一下說給他個機會，他也會稍微考慮考慮，他只是想要兩個人的關系戳破一下，他可不想霍銘至今仍把他當成弟弟看待。
他只是想在霍銘心中排上號，畢竟喜歡霍銘的人實在太多了。
霍銘的整個臉都黑了，直接抱著人坐到了沙發上，拽下顧辰海的褲子，直接一下又一下地打了上去。
羞愧，憤怒，疼痛，尷尬，種種情緒交織在顧辰海的心頭，他不斷地掙紮，但顯然霍銘的力氣大到不是他能夠比的，不斷地掙紮只不過是把自己的弱點更加送進霍銘手中。
“啪啪啪”的聲音在寂靜的房間顯得更加響徹，霍銘見顧辰海漲紅的臉以及似乎就要哭出來的表情，一下子心疼到了極點，把顧辰海的褲子拉了上去，沈聲問道：“還說不說離開這裏了？”
顧辰海垂著頭不肯理霍銘了，這真的是他最丟臉的一切，從小到大他從來沒有丟過這樣的臉。
見少年不肯理自己，霍銘扒住他的褲子，做出想要往下拽的舉動，威脅地問道：“說吧，還要不要離開了。”
顧辰海自暴自棄地說道：“不了。”
“霍銘，你憑什麽這樣對我，又不接受我的喜歡，又不讓我離開你。”顧辰海一下子氣不過，忍不住譴責道，“你這樣，讓我怎麽辦啊？”
霍銘繃緊了臉，“你喜歡我，只不過是因為我在你最需要人的時候出現了，你喜歡的只是我對你的幫助還有我帶給你的感覺，而不只是我。”
“但那些是你的東西啊，那就是你。我已經不是個小孩子了。”顧辰海從霍銘的懷裏爬了起來，剛想坐在沙發上就痛得忍不住跳了起來，只好側坐著。
“我知道我在喜歡什麽了，我也知道我會堅定地喜歡下去不會改變。”顧辰海深吸了一口氣，“如果你對我有一絲的好感，能不能給我個機會？”
霍銘看見顧辰海眼底深深的渴望，下意識地握緊了拳頭，“你還沒有成年。”還沒有成長到意識到自己在說些什麽並且為自己說過的話負責的年紀，等到他長大開始明白這條路不好走的時候，他會後悔他會痛苦的。
學醫的霍銘當然接觸過這些，而且心理學方面對於這些不同性取向的人群非常地開放，所以在霍銘眼中喜歡男人喜歡女人確實不是問題。
但最大的問題是其他人異樣的眼神，這條路並不好走，如果決定好了走這條路，可能會帶來非常大的阻力。
而且，一心熱愛醫學的霍銘若是被人發現了自己和顧辰海之間的關系，很有可能會被辭職並且很難再在醫學界混下去，即使民眾很包容，但也有許多不包容的人。
顧辰海是個未成年人，霍銘除了感覺到了深深的罪惡感之外就沒有太多的感受了。
看著霍銘搖了搖頭，顧辰海的心整個都冷下來了，但他還是故作堅強地笑了笑，自信地說道：“這沒辦法，我就是看上你了。反正我還年輕，慢慢和你耗，總有你喜歡我的時候。”
但若是霍銘鐵了心結婚，顧辰海就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了。
☆、chap.30
看著顧辰海眼底的執拗還有讓自己心滾燙的深情，有一個誘/惑的聲音不斷地在說服他答應顧辰海，他確實無法忽視一個少年能夠輕易扯動自己的心弦，也無法忽視自己確實對一個少年產生了不可明說的感情。
但是，當他跪在顧詩蓮的照片面前承諾要好好照顧顧辰海的時候，不是要把少年帶上這條險惡而又布滿荊棘的路，在外公如此信任他放心地把少年交到他的手中的時候，不是讓他拐騙少年，霸占少年的心的。
他這樣做，與禽/獸有和區別？
他怎麽能夠利用少年以及少年的家人的信任，做出這樣的事情？
這段時間，霍銘註意到了自己對顧辰海深層次的想法，也在慢慢地疏遠顧辰海，但卻只是越來越心疼，越來越不想看到顧辰海失望的眼神。特別是在看到方凱和顧辰海接觸非常頻繁，越來越親密無間的時候，霍銘既有放松又有醜陋的嫉妒。
為少年能夠和其他人正常接觸從而從自己身上轉移了註意力，使他覺得身上的壓力並不會那麽大而輕松了一些，他正為如何處理少年和他之間的感情而焦頭爛額。但又嫉妒方凱分走了少年的心思，他必須承認他會因為顧辰海有可能會喜歡上方凱這個想法而幾乎發狂了。
從什麽時候開始對少年有這樣的心思呢？霍銘也不清楚，一開始或許只是這些許的不同，使得他開始接受了少年，在他心中占領了一小部分，但他不知道這種感情有強大的繁殖能力，慢慢地變成燎原之勢了，顧辰海在他的生命中不同於任何以往人，占據了和他父母同樣的地位，但感覺卻完全不似親人一般。
霍銘只知道，這種感情一旦不控制，只會毀天滅地。
每當他想到，少年對他也是抱著這樣的想法的時候，他幾乎高興得根本無法克制自己的感情。但越是高興越是覺得無力，他沒辦法對去世的顧詩蓮還有一心信任他的外公交待，也沒辦法對少年和自己的未來交待。
少年還太年輕，若是他後悔，若是將來遇到更好的人，霍銘並非是不自信，只是人世有太多的無常，而少年的生命比他整整晚了六年，而恰恰是這六年足以給人最大的改變以及最迅速的成長。
兩個人當中最成熟的人是他，所以他應該理智，所以他需要好好思考兩個人的關系，霍銘這樣想到，若是能夠提前扼殺這段關系的話，那麽對兩個人來說，這就是最好的一件事情了。
但霍銘不曾想到，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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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讀是一天當中非常重要的階段，顧辰海拿起語文課本開始背書。
他的語文並不好，想要學好語文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當他真正要去做的時候，才發現堆在自己面前到底有多少東西要去做。
但顯然顧辰海更加明確自己想要得到的是什麽東西，所以三個星期的時間他自問也許不會做到多麽優秀，但也不負努力。
方凱見認真背書的顧辰海的側臉，也不好意思打擾他，只是在早讀結束後，顧辰海來問他問題的時候，他非常開心。
方凱就忍不住講了好幾種一道數學題的解法，果然收到了少年敬佩的眼神，方凱好不容易止住了自己不停想要揚起的嘴角。
“你真的好厲害，怎麽可以想到這麽多解法的。”顧辰海以前的數學確實很差，其實也有他不想好好學習的心思在，但是30歲的顧辰海性子沈穩了許多，而且很會舉一反三，所以每種類型的數學題做過之後心中就有了個大概，雖然不至於只考到二三十分，現在差不多能考及格了。
方凱咳咳了幾下，顯得格外不好意思，但還是含蓄地說道：“這都小意思，也沒有很厲害啊。”
見方凱不好意思地撓著頭，顧辰海倒也沒有多說什麽，而是把解題思路認認真真地記錄在本子上，事情有條不紊有所規劃地進行，顧辰海也放心了許多，一本一本的課本不斷地攻破，雖然他不是個天才，但起碼也能成為一個平庸的人，至於當年為什麽成績那麽差，顧辰海也想不通自己為什麽沒有學習的心思。
方凱見他認真的眉眼，卻忍不住想把一直想要問的話問了出來，“你想要去哪裏讀高中？”雖然才只相處了一小段時間，但是方凱能夠知道顧辰海的成績並不好。
“我考上市高中的可能性並不大。”顯然顧辰海也知道自己的能力，“但我還有許多其他的選擇啊，畢竟高中那麽多。”
“可，那麽多高中你想去哪個？”方凱實在想不出來少年要去哪所高中。
顧辰海倒很無所謂，“有什麽上什麽就是了。”
見少年如此心寬，方凱倒也沒有多說什麽，上課鈴聲響起來，方凱也不多說話了，認真聽課。
顧辰海看著昨天發下來的試卷上面鮮紅的分數以及王青青給他附送的一個大白眼，內心沒有太大的波動，只是翻看著試卷，把自己現在已經會了的題目都寫了上去，雖然分數還是慘不忍睹，但好看了一些。
方凱看著少年少得可憐的分數，連忙安慰道：“哎呀，沒關系，你一定會進步的。”
顧辰海微微撇過頭，看著方凱試卷上的滿分，無奈地抽了抽嘴角，開始更正自己的錯題。
初三的生活尤其是最後這段時間非常地忙碌，幾乎每天都被大批的試卷給壓垮，而顧辰海只是在必要的情況下才會做試卷，其他情況下仍在自學課本。
很快一天就過去了，顧辰海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家了，要是一直都是這種狀態學習顧辰海覺得自己根本受不了，但好在身體年輕，還有得揮霍。
“誒，顧辰海，你等等我。”方凱見少年又直接背起書包就走了，忍不住抱怨道，然後馬上追了上去，“以後等我一起出校門啊。”
這倒不是什麽難事，所以顧辰海點點頭，算是答應了。
方凱心中一動，就說道：“你家住哪裏，什麽時候我去你家做客玩吧？”
“額。”顧辰海下意識地一楞，沒想到方凱會這麽說，但他和方凱的交情算是不錯，畢竟方凱跟他講了那麽多次題目，“我還要問過家裏人。”
見顧辰海答應了要去問問家裏人，方凱心底裏自然是開心的，見到昨天同樣的車，方凱馬上道別道：“那再見了，明天見。”
“再見。”顧辰海也沖他揮揮手，在車上的後視鏡裏面看見那個還沖著他揮手的少年，顧辰海忍不住笑了一下。
楊晨也註意到了方凱的舉動，不由得說道：“你那朋友和你感情真好。”
大概這是他們最單純的時候了吧，可惜顧辰海已經很老了，不過和他們相處著，顧辰海也覺得自己的心越活越年輕了，簡直就要真的變成一個只有15歲的少年了。
本以為今天霍銘還是不回家，但開門的時候竟然見到了在廚房忙碌的身影，顧辰海的心猛地跳了起來，他拖鞋都還沒換好，直接走到了廚房，見到是霍銘，整個心都安定下來了，“你回來了？”
“嗯。”霍銘忙碌著手中的東西，沒有閑暇分給少年一個目光，若是他這個時候能夠回頭看一眼，就能看清楚少年眼中的依戀，“先去洗手，菜都快做好了。”
顧辰海歡呼雀躍了一下，乖乖地去洗了手，看著桌上擺著營養搭配的菜，雖然有很多是他不愛吃的東西，但是看著這些菜肴，他並不討厭。
霍銘擺好了餐具，盛好了飯，讓楊晨也坐下吃飯，這才註意到坐在椅子上的少年是光著腳，雖然現在天氣還不是很冷，但光著腳踩在地板上還是不好。
“怎麽不穿鞋？”未等少年回話，霍銘就去拿了一雙拖鞋，剛剛微蹲下身想替少年把拖鞋套好，就聽到少年說道，“見你太高興了。”
霍銘的手一頓，把拖鞋放在了地上，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顧辰海倒也沒有註意到霍銘的異常，套好了拖鞋，吃著菜和飯，覺得非常幸福：“你做得菜真好吃。”
見少年吃得高興，霍銘也揚起了一個微笑，將菜夾進了少年的碗裏，說道：“多吃點，最近正是用腦的時候。”
吃飯的時候三個人很安靜，顧辰海吃飽了飯，摸著自己圓滾滾的肚子，倒在椅子上怎麽也不肯動了，這種吃飽的想要睡覺的感覺幾乎讓他喪失了鬥志。
“最近學得怎麽樣？”霍銘也吃完了飯，開始關心少年最近的學習問題。
“還好，雖然有很多知識都忘記了，但我現在在慢慢看書。”顧辰海誠實地回答道。
霍銘知道他這麽努力，也略微放心了一些，但想到昨天楊晨跟他說的少年好像在學校教到了一個好朋友，“你在學校裏交了朋友？”
“恩，是叫方凱。”顧辰海這才想起來今天方凱和他說的事情，“他打算來我們家做客，可以嗎？”
霍銘自然註意到了我們家這個稱呼，心底裏有種非常異樣的感覺在生根發芽，但他制止住了這種趨勢，只是點點頭，說道：“當然可以。”
霍銘又問了一些顧辰海在學校發生的事情，顧辰海回答了，但心底裏難免有種奇怪的感覺，總覺得他和霍銘這種相處模式越來越變得像是父親和兒子之間的相處模式了，顧辰海並不喜歡這種相處模式，這種相處模式之後想要改變太難了。
正在顧辰海有些憂愁如何讓兩個人之間的關系變得更加親近的時候，楊興來了。
楊興一進門就看到了霍銘，連忙問好道：“霍先生，你好。”
“你好。”霍銘站起身來，收拾著碗筷，瞟了一眼顧辰海，說道，“休息夠了，那就去學習吧。”
顧辰海忍不住翻了個大白眼，說道：“真不喜歡學習。”
見少年語氣裏面的抵觸，霍銘安慰道：“乖，趕緊去學吧，再不喜歡也要學習。”
見霍銘根本不會心軟，本來也沒打算不學習的顧辰海站了起來。
楊興還沒見到過如此溫柔的霍銘，眼下確認了兩個人是兄弟關系，又看到霍銘對他說道：“那請您好好教導他了。”
“不用客氣，我一定好好教導。”楊興連忙說道，帶著顧辰海上樓了。
顧辰海看著楊興的臉色單薄的紅暈，以及還有邊走邊忍不住回頭的舉動，對情敵有著天生敏銳直覺的他一下子就發現了楊興的小心思，心底裏對霍銘有些生氣，怎麽霍銘就那麽招蜂引蝶，怎麽就有人喜歡上他了。
楊興沒註意到少年不開心了，只是拿出一套數學試卷讓顧辰海去做，見少年低頭苦做，楊興坐在一旁，卻沈浸在了剛剛霍銘的微笑和溫柔之中。
“老師，你是個同嗎？”楊興一回過神來，便看到放大的顧辰海的臉以及這句話，不由得嚇了一大跳，反應過來之後這才急著開口道，“不，不，不是。”
“我哥是個直男。”顧辰海舔了舔嘴唇，“恐怕要讓你失望了。”
開門的聲音一下子響起來，顧辰海馬上坐了回去，而楊興依舊呆楞在原地，但開了門的霍銘還是一下子捕捉到了一道殘影。
他們兩個人做什麽要挨那麽近？兩個人的臉簡直要貼到一起去了？
☆、chap.28
霍銘心底裏到底有些不高興了，但見兩個人裝作沒有事的樣子，只是將自己倒好水的水杯放在桌子上，“渴了嗎？喝杯水吧。”
楊興連忙感激地接過了水杯，握著水杯，端起來微微抿了一口。
“小心燙。”霍銘註意到了楊興的舉動，出聲提醒道。
楊興舌尖被燙到了，連忙放下水杯，微吐著舌頭，顧辰海見楊興在旁邊做著這樣的舉動，心底裏燃起了一陣煩躁。
所幸霍銘並沒有呆太久就離開了。
見楊興還像是沈浸在剛剛與霍銘的接觸之中，顧辰海埋下頭做著作業，心中卻越來越苦澀，他沒有任何理由去吃醋，他只能把這些小小的心思藏在自己心裏。
晚上，霍銘為顧辰海送上了一杯熱牛奶，顧辰海躺在床上，看著霍銘英俊的側臉，苦澀卻在他心中不斷地蔓延，“你有一天會結婚嗎？”
這樣，他即使連看著他也做不到了。
霍銘眼神中閃過了一絲覆雜。
霍銘似乎嘆了一口氣，又似乎沒有，顧辰海聽到了一聲嘆息聲，卻仿佛只是他的幻覺，卻聽到霍銘開口道：“所有人都會結婚的，你也會。別擔心，這個家有你的容身之地。”
仿佛霍銘只意識到少年害怕自己被拋棄的情緒，但顧辰海一遍又一遍地在心底裏說著，不是這樣的，他不是這樣想的，他想要的東西太可怕了，可怕到可能會嚇到霍銘。
他和霍銘只認識了幾天而已，而他只有15歲，他面對的會是霍銘的拒絕，甚至是霍銘永遠的把他排擠在生命之外。
他從來沒有想到感情會是這樣的激烈而又澎湃，激蕩著他的整個靈魂都為之喜怒哀樂，如果這就是愛情，是不是一開始就不該擁有的比較好。
霍銘終於直視著少年的眼睛，那雙被燈光照射著的眼睛裏面散發出煜煜光芒，卻慢慢地倒映著自己的身影，在他瞳孔的那個自己帶著抵觸還有冷漠。
他的反應讓這個人變得失落和沮喪，霍銘突然有些於心不忍，此刻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麽了，他替少年弄好被子，看著整個塞在被子裏面只露出一個腦袋的顧辰海，那雙眼睛一直註視著自己似乎永遠也不肯移開目光。
“早些睡吧，明天還要上課呢。”霍銘幾乎是逃開了這個充斥著少年氣味的世界。
顧辰海卻沒有睡覺的心思了，而是拿起書本，默默地看著直到疲憊讓他進入夢鄉。
“你昨天說好要帶我去你家做客的。”今天顧辰海終於願意等他一起放學了，方凱背起了早早準備好的書包，見顧辰海馬上都要走到大門口了依舊沒有提到去他家裏玩的事情。
顧辰海想起這件事情，便答應了，“明天正好是周六。”
顧辰海剛想著說讓方凱明天早上來他家，就被方凱打斷了話，“那我正好今天去你家，陪你一起玩，明天再回去。”
顧辰海又一想，明天早上讓方凱來他家還要告訴他自己家在那裏，現在讓方凱去他家也沒有什麽關系，於是便答應了。
方凱連忙給家裏打了個電話，說自己要去同學家一起覆習功課，雖然被母親說了一頓，但是在方凱再三保證絕對不是跟什麽壞孩子出去玩真的只是學習，因為方凱在父母眼中一直都是乖孩子，所以便允許他在快要中考的關鍵時候去同學家做客。
因為是周末，霍銘下班後就回家了，見顧辰海帶了個高高壯壯的少年，站起來和他差不多高，但是臉比他稚嫩一些。
“這是？”
“這是我同學方凱，昨天我說過他要來我們家做客的。”顧辰海卻註意到方凱可能會被冷落，連忙介紹道，“這是。”
顯然說叔叔什麽的也不可信，“這是我的哥哥霍銘。”
兩個同等魁梧的男人彼此對視了一眼，方凱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就緊張到伸出了手，“哥哥，哥哥你好，我是顧辰海的同學方凱。”
霍銘見方凱這幅小媳婦的樣子，只是輕輕地應了一聲，伸手和他的手微微觸碰了一下，一觸即離，很快便收回了自己的手。
見霍銘冷淡的樣子，方凱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對方好像不喜歡自己。
霍銘很快將菜端了上來，豐盛的菜肴擺了一小桌，方凱的眼睛簡直要瞪亮了，“這些都是大哥你做的？”
聽到方凱誇獎霍銘，顧辰海升起了一種濃烈的自豪感，忍不住嘴角上揚著幫方凱夾了幾筷子菜，“這些做得都可好吃了，你多吃點。”
看見少年一直在為方凱夾菜的樣子，霍銘眸色一暗，默默地自己夾著菜心塞極了。
一頓飯就在一人沈默二人相處比較默契的情況下結束了，顧辰海突然想起來還沒有和霍銘說過方凱要留下來過夜的事情，“對了，方凱要留下來過夜，讓他住在客房吧。”
“不用了，我和你一起學習，住在一起就好。”
顧辰海一想，覺得兩個男人睡在一起也沒有什麽關系而且床也夠大，於是便答應了，“好吧。”
霍銘在一旁看著，心底裏郁結極了，想要開口說些什麽，但還是閉了嘴，將桌上的菜收拾好了，還要提醒他們：“你們先去好好學習吧。”
顧辰海應了一下，就帶著方凱上樓了，方凱看著少年房間裏面簡單的擺設，好奇地東看看西看看。
顧辰海把書掏了出來，看著還在打量自己房間的方凱，讓他過來坐在自己旁邊。
方凱也掏出了課本，看見顧辰海課本上標註得一個又一個不懂的知識，一點又一點地詳細解釋著。
過了兩個小時，霍銘上來送水的時候看著兩個人親密無間的模樣，眸色變得更暗了，但只是放下了手中的水就出去了。
兩個人直到累得學不動的時候，倒在床上就睡著了。
另一邊的霍銘遲遲不能入睡，就連過去百試百靈的按摩自己的幾個穴位得到放松就能夠迅速進行睡眠的方法也已經不行了，他煩躁的起身，過去查看了一下顧辰海和方凱的情況。
見他們兩個倒在床上已經熟睡了，頭靠在一起的模樣，顯得格外有些礙眼，忍不住把他們兩個靠在一起的頭分開了，替他們蓋好了被蹬開的被子，這才略微放心了一點。
所幸第二天方凱吃完早餐就離開了，主要是因為顧辰海想去看望外公所以也沒有時間陪方凱繼續學習了。
老人的身體被照料的不錯，咳嗽的毛病也好了許多，整個人臉色紅潤了一些，但他們也知道這只是治標不治本，霍爸也在商量進一步的治療方案。
霍銘直接去上班了，顧辰海一個人陪著老人在病房裏面聊天，這段時間沒有一直陪在外公身邊，其實顧辰海有些內疚。
“外公，我多想多陪陪你。”
“小海，學習要緊啊，你要中考了，還是學習要緊。學習好了，才有出息，我家小海聰明，要有出息。”外公拉著顧辰海的手，雖然心底裏因為他來了而開心的不得了，但嘴上還是說著讓顧辰海趕緊去忙自己的事情。
顧辰海看著外公已經斑白的頭發，忍不住鼻子一酸，“外公，你要陪我很久很久，等我長大了，我就買一間大房子給你住，到時候我照顧你。”
外公聽到這話很是欣慰，“詩蓮那邊的存折裏面有不少錢，夠你買套大房子了。”這個願望很好實現。
顧辰海搖搖頭，有自己的想法，“我想自己賺錢，給外公花。”
外公聽到這句話就更加欣慰了，“小海，你真是太懂事了。”詩蓮走後，小海就越來越懂事了，外公鼻子一酸，苦命的娃，因為母親的去世要自己一個人面對如此險惡的世界，不得不去逼迫自己快速成長起來。
“外公，等我們住進大房子裏面，我給你做好吃的東西，替您按摩身體，您要是想養寵物就養寵物。”所以啊，你要活得好好的，要活得更加長久一些。
外公笑開了，光是想到這些畫面，他就覺得幸福，“到時候你娶一個媳婦，外公給你帶孩子。”
看著外公高興的樣子，顧辰海實在難以開口說他這輩子能結婚的可能性很小了，就算是上輩子結婚的可能性也很小了。
湊巧過來查房的霍銘在門口望見了那笑得一臉溫柔的少年，雖然沒有聽到兩個人在說些什麽，但是霍銘在那溫柔中仿佛見到了少年內心地最柔軟最溫柔的地方。
這個少年，很不一般。
不一般到總是讓人忍不住把視線轉移到他的身上去，但明明霍銘明白這一切不被允許，卻偏偏像是受了蠱惑一般。
這是罪惡。
這是罪惡的蠱惑。
☆、chap.29
三個星期很快便過去了，楊興已經將課本上的要點都講完了，看著少年做好的試卷已經有了個好看點的分數，雖然上不了什麽重點高中，但是上一般的學校還是可以的。
“記住心態一定要穩，多少人是因為考試的時候太緊張發揮失常才會名落孫山的，以你目前的成績想要上高中是可以做到的，若是超常發揮的話說不定能上重點高中。”明天就是中考了，楊興為少年打氣道。
顧辰海自然明白這個道理，在前世經歷過多少個重要的投資，在多少人面前講過方案的顧總早就已經習慣了這些場合。
“謝謝老師。”顧辰海還是很感激楊興對自己的教導的，雖然這個悉心的教導一定程度上是看在霍銘的面子。
很快便到時間了，楊興也下了樓，見那個依舊在靠在沙發上的背影，不知怎的，楊興鼓起了勇氣，說道：“霍先生，我有事情想和你說，請問你有空嗎？”
剛剛想要下樓的顧辰海站在樓梯口卻因為這句話而停住了腳步。
“好。”霍銘以為是關於顧辰海的事情，讓楊興坐在了自己的旁邊。
楊興緊張地望著霍銘，意識到還有外人在，幹著嘴唇開口：“這個，可以只有我們兩個人嗎？”
楊晨一聽這話，給他們兩個留下了充足的空間。
“什麽事，說吧。”見楊興格外緊張的樣子，霍銘想不出和顧辰海有關系的是什麽事情。
楊興看著霍銘沒帶笑意的臉，更加緊張，“請問霍先生現在有喜歡的人嗎？”
霍銘心下閃過了一絲疑惑，但一思索便明白了楊興想要表達的意思，“沒有。”
楊興微微松了一口氣，緊張到手心都是汗，但還是鼓起勇氣，對著霍銘說道：“我的意思是，如果可以的話，霍先生可以成為我的戀人嗎？”
如果出了這個門，他和霍銘或許再也沒有接觸的機會了，只有這最後一次機會，楊興想為自己爭取一下，反正出了這個門，他和霍銘就再也沒有接觸了，也丟不了多大的人。
說不定霍銘也喜歡他，說不定霍銘也正好需要一個戀人，楊興想了那麽說不定，但世界上哪有那麽多或許呢？
“抱歉。”霍銘只說了兩個詞，但楊興自然明白他的意思。
楊興幹笑了兩下，有些不好意思起來，“沒關系。”
楊興站起身來，猶豫了片刻開口道：“霍先生，我希望您能夠幸福，所以在面對您的愛情的時候，希望您不要猶豫，也不要覺得那不是愛情。”
“謝謝。”
兩個人握了握手，楊興知道這是最後一次了，所以握得格外認真。
楊晨送楊興回去了，霍銘站在門口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一回頭就發現了少年，不知道少年在他身後站了多久。
“後悔拒絕了嗎？”
看著少年臉上的刻薄，霍銘下意識地回答道：“我對他沒有感覺，你別生氣了。”
顧辰海的表情一下子僵在了那裏，默默地轉身坐在了沙發，看著跟著自己坐在旁邊的霍銘，眼神中閃過了一絲迷茫，“霍銘，你是個聰明人，所以你也看出了我對你的感情吧。”
霍銘並不向談這個話題，“明天你還有考試，早點去休息吧。”
顧辰海搖搖頭，堅決地說道：“我喜歡你，是想和你在一起一輩子的那種喜歡。”
但霍銘故意曲解他的意思，“我也想和你一起生活，這個家永遠是你的家，就算我娶了妻子，這裏也永遠有你的一席之地，你不用害怕。”
見霍銘不想正面回答自己的問題，顧辰海一時惱怒，抓住了霍銘的領子，臉幾乎要貼在一起了，他直視著霍銘那雙黑色的眼睛，裏面有自己永遠也看不懂的世界。
“我對你有欲/望，我想你不會不明白這個欲/望到底指什麽了吧。”
少年幾乎把自己最醜陋的心思暴露在了他的面前，霍銘的臉變得更冷了，把少年的手從自己的領子上面抓了下來，“抱歉。”
大概也沒有超出自己的意外吧，顧辰海沒有說話，直接上了樓，霍銘坐在樓下沙發上，將自己陷入軟軟的沙發之中，思緒卻飛得很遠很遠了，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做得對不對。
直到聽到動靜，看見拖著行李的少年，霍銘的瞳孔一下子睜大了，馬上站起身來，拉住了想要出去的顧辰海。
他壓抑不住自己的憤怒，說道：“你要幹什麽？”
顧辰海擡眼看了看霍銘，一副事實就是如此你為何一點也不明白的眼神望著他，說道：“你不是知道了嗎？”
“就因為我拒絕了你？”霍銘壓抑住自己的努力，但是抓著少年的手使了大力，在他的手腕上留下了紅色的痕跡。
雖然顧辰海的手腕很疼，但他忍住疼痛，固執地回望著霍銘，說道：“是。”看著憤怒的霍銘，顧辰海才知道自己在霍銘心中的地位並不低，只是這個地位不是他所期望的那樣。
“你明天就要中考了，你告訴我，你現在要去哪裏？”霍銘恢覆了冷靜，略微將勁變小了，看著少年手腕的紅痕，他心中閃過一絲心疼。
“我要去哪裏，你管得著嗎？”顧辰海低下頭，這下連霍銘的眼睛也不肯看了，“就算我死在外面，也和你沒有關系。”
霍銘氣得恨不得現在狠狠地打顧辰海一頓，“你讓我怎麽跟你媽媽還有外公交待？”
“外公你要幫我照顧，等我賺到錢之後，一定會還你的恩情。至於其他的事情，我想他們也會理解的。”
見少年已經規劃好了以後的事情，像是鐵了心要離開自己，霍銘更加生氣了。
顧辰海一股大力直接甩開了霍銘，霍銘直接追了上去，把人打橫抱起。
顧辰海連忙喊道：“你要幹什麽？”雖然他確實鐵了心要離開這裏，但是若是霍銘安慰他一下說給他個機會，他也會稍微考慮考慮，他只是想要兩個人的關系戳破一下，他可不想霍銘至今仍把他當成弟弟看待。
他只是想在霍銘心中排上號，畢竟喜歡霍銘的人實在太多了。
霍銘的整個臉都黑了，直接抱著人坐到了沙發上，拽下顧辰海的褲子，直接一下又一下地打了上去。
羞愧，憤怒，疼痛，尷尬，種種情緒交織在顧辰海的心頭，他不斷地掙紮，但顯然霍銘的力氣大到不是他能夠比的，不斷地掙紮只不過是把自己的弱點更加送進霍銘手中。
“啪啪啪”的聲音在寂靜的房間顯得更加響徹，霍銘見顧辰海漲紅的臉以及似乎就要哭出來的表情，一下子心疼到了極點，把顧辰海的褲子拉了上去，沈聲問道：“還說不說離開這裏了？”
顧辰海垂著頭不肯理霍銘了，這真的是他最丟臉的一切，從小到大他從來沒有丟過這樣的臉。
見少年不肯理自己，霍銘扒住他的褲子，做出想要往下拽的舉動，威脅地問道：“說吧，還要不要離開了。”
顧辰海自暴自棄地說道：“不了。”
“霍銘，你憑什麽這樣對我，又不接受我的喜歡，又不讓我離開你。”顧辰海一下子氣不過，忍不住譴責道，“你這樣，讓我怎麽辦啊？”
霍銘繃緊了臉，“你喜歡我，只不過是因為我在你最需要人的時候出現了，你喜歡的只是我對你的幫助還有我帶給你的感覺，而不只是我。”
“但那些是你的東西啊，那就是你。我已經不是個小孩子了。”顧辰海從霍銘的懷裏爬了起來，剛想坐在沙發上就痛得忍不住跳了起來，只好側坐著。
“我知道我在喜歡什麽了，我也知道我會堅定地喜歡下去不會改變。”顧辰海深吸了一口氣，“如果你對我有一絲的好感，能不能給我個機會？”
霍銘看見顧辰海眼底深深的渴望，下意識地握緊了拳頭，“你還沒有成年。”還沒有成長到意識到自己在說些什麽並且為自己說過的話負責的年紀，等到他長大開始明白這條路不好走的時候，他會後悔他會痛苦的。
學醫的霍銘當然接觸過這些，而且心理學方面對於這些不同性取向的人群非常地開放，所以在霍銘眼中喜歡男人喜歡女人確實不是問題。
但最大的問題是其他人異樣的眼神，這條路並不好走，如果決定好了走這條路，可能會帶來非常大的阻力。
而且，一心熱愛醫學的霍銘若是被人發現了自己和顧辰海之間的關系，很有可能會被辭職並且很難再在醫學界混下去，即使民眾很包容，但也有許多不包容的人。
顧辰海是個未成年人，霍銘除了感覺到了深深的罪惡感之外就沒有太多的感受了。
看著霍銘搖了搖頭，顧辰海的心整個都冷下來了，但他還是故作堅強地笑了笑，自信地說道：“這沒辦法，我就是看上你了。反正我還年輕，慢慢和你耗，總有你喜歡我的時候。”
但若是霍銘鐵了心結婚，顧辰海就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了。
☆、chap.30
看著顧辰海眼底的執拗還有讓自己心滾燙的深情，有一個誘/惑的聲音不斷地在說服他答應顧辰海，他確實無法忽視一個少年能夠輕易扯動自己的心弦，也無法忽視自己確實對一個少年產生了不可明說的感情。
但是，當他跪在顧詩蓮的照片面前承諾要好好照顧顧辰海的時候，不是要把少年帶上這條險惡而又布滿荊棘的路，在外公如此信任他放心地把少年交到他的手中的時候，不是讓他拐騙少年，霸占少年的心的。
他這樣做，與禽/獸有和區別？
他怎麽能夠利用少年以及少年的家人的信任，做出這樣的事情？
這段時間，霍銘註意到了自己對顧辰海深層次的想法，也在慢慢地疏遠顧辰海，但卻只是越來越心疼，越來越不想看到顧辰海失望的眼神。特別是在看到方凱和顧辰海接觸非常頻繁，越來越親密無間的時候，霍銘既有放松又有醜陋的嫉妒。
為少年能夠和其他人正常接觸從而從自己身上轉移了註意力，使他覺得身上的壓力並不會那麽大而輕松了一些，他正為如何處理少年和他之間的感情而焦頭爛額。但又嫉妒方凱分走了少年的心思，他必須承認他會因為顧辰海有可能會喜歡上方凱這個想法而幾乎發狂了。
從什麽時候開始對少年有這樣的心思呢？霍銘也不清楚，一開始或許只是這些許的不同，使得他開始接受了少年，在他心中占領了一小部分，但他不知道這種感情有強大的繁殖能力，慢慢地變成燎原之勢了，顧辰海在他的生命中不同於任何以往人，占據了和他父母同樣的地位，但感覺卻完全不似親人一般。
霍銘只知道，這種感情一旦不控制，只會毀天滅地。
每當他想到，少年對他也是抱著這樣的想法的時候，他幾乎高興得根本無法克制自己的感情。但越是高興越是覺得無力，他沒辦法對去世的顧詩蓮還有一心信任他的外公交待，也沒辦法對少年和自己的未來交待。
少年還太年輕，若是他後悔，若是將來遇到更好的人，霍銘並非是不自信，只是人世有太多的無常，而少年的生命比他整整晚了六年，而恰恰是這六年足以給人最大的改變以及最迅速的成長。
兩個人當中最成熟的人是他，所以他應該理智，所以他需要好好思考兩個人的關系，霍銘這樣想到，若是能夠提前扼殺這段關系的話，那麽對兩個人來說，這就是最好的一件事情了。
但霍銘不曾想到，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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